在这一段经文里,我们看得很清楚,未得谓得、未证言证是大妄语。不言而喻,既得谓得、既证言证就不是妄语。那些想要世人承认自己是了不起的人,实际上根本没有得、没有证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罗汉道、辟支佛乘、十地、地前诸位菩萨,却对人说已经得、证,这种人才是大妄语者。释迦佛灭度后,各种菩萨和阿罗汉应生世间度众生,都不会说自己是菩萨或阿罗汉的应化身,除非到临命终时,暗中对少数人说明。不言而喻,在末法时期,如果有人自称是菩萨的应化身,说了之后又不很快(最多一天时间)就圆寂、谢世,那么他就是大妄语者。 有人提出疑问:既然开悟,就是成佛,虽然不一定是究竟佛,但总已经是某个果位的菩萨。假使按照《圣严法师答疑》,按照黄念祖居士《心声录》、《白话<无量寿经>解》和净空法师《无量寿经》讲记中的观点,明心见性位在圆教初地菩萨以上,那么,说自己已经开悟,就等于说自己是登地,至少也是地前诸位菩萨,对照《清净明诲章》,不就是大妄语吗? 差错就发生在这里。这也可以说是那条邪论形成的认识论根源。差错就差错在对《清净明诲章》中这一段经文的理解,没有分清:说自己是菩萨、是阿罗汉的应化身,与说自己已经开悟,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 开悟,确实已经是达到了某个果位的菩萨,但这种菩萨与已经成就圣位应化到世间度众生的菩萨不同。前者处在因地,后者处在果地。前者是在现实中艰苦奋斗(精进修行),后者是在世间大舞台上演戏。打一个不一定十分恰当的比喻:一位县长是个票友,业余时间登台客串一个秀才,他就不能在戏台上说:“我是县长!”否则就把演戏和现实夹杂起来,弄得不三不四了。这种应化为各类人物的菩萨,即使说我是真菩萨,所犯的错误也不是未得谓得、未证言证的大妄语,而只是违反了演戏规则,把戏演歪了,因为他确实是真菩萨嘛。 县长在演秀才时说我是县长,他确实是县长,但把戏演砸了。错是错,但属于哪一种错,不能混淆。有些菩萨受佛派遣在世间应化为沙门、居士、也可能会按照“剧本”的需要表演(示现)开悟的情节,那么他还是可以对别人说自己已经开悟的。 总之,我们在研读《清净明诲章》中的这一段经文时,要明确三条: (1) 未得、未证不可说已得、已证。 (2) 菩萨应化的各类人物,不可自称是菩萨。 (3) 绝对没有“开悟后不能说自己已经开悟”的意思。休说《清净明诲章》没有,全部三藏十二部佛经中都找不出这样的意思。 至于有人把说自己已经开悟和说自己是菩萨的应化身等同起来,并引伸出肯定不能说自己已经开悟,那是因为一方面,错误理解了这段佛经;一方面又把错误理解后的佛意作了错误的推导。宣化上人是否因为这两个原因而炮制出那条邪论,目前尚无足够的资料证明,待考。 本文简略地点明了果地菩萨和因地菩萨(犹如舞台角色和现实角度)的区别,基本澄清了一些误解和误导。要详细阐述两种菩萨的区别,只能另外撰文了。 足以消灭禅宗 又问:“请和尚安心。”师曰:“将心来,与汝安心。”进曰:“觅心了不可得。”师曰:“觅得岂是汝心?与汝安心竟。”达摩语慧可曰:“为汝安心竟,汝今见不?”惠可言下大悟。 上引《祖堂集》卷二的一段文字,是怎样记录下来的?内中“惠可言下大悟”六个字,是惠可告诉记录人的,则是惠可说自己已经开悟;是达摩告诉记录人的,则等于说我达摩已经开悟,因为只有已经开悟的人,才能印证别人是否开悟;是惠可自己写下了这则公案,则还是惠可说自己已经开悟。 按照那条邪论的逻辑,禅宗初祖达摩、二祖惠可,都是大妄语者;如上所述,六祖惠能、虚云和尚都是大妄语者;《六祖坛经》、《祖堂集》、《宗镜录》、《指月录》、《传灯录》这一类禅宗的中坚典籍,都是记述大妄语者言行的书。这就足以消灭历史上的禅宗。 公元2000年,一位修行人有缘得遇一位开悟的禅师,只是修行人不知道禅师已经开悟。经过禅师的点拨,修行人一只脚踏入开悟的门槛,但还是退了出来。经过禅师的第二次点拨,修行人正提起一只脚要踏进门槛去,却又踏回了原地。我在旁边看着,多么为他着急呵!后来我惋惜地问他当时为什么不肯承当。他说:“宣化上人讲过,真正开悟的人,不会说自己已经开悟。如果说,那就是邪魔。假使我承认禅师指的那个就是空,那我就等于对他说我已经开悟了。况且,他有能力向我指出那个就是空,岂不是说明他对我说他已悟了吗?那他就是邪魔了呀!” 看来,他中那条邪论的毒,还不浅哪!如果那条邪论不及时彻底铲除,传播开去就足以消灭现今和将来的禅宗。 这实在是促成我写这一篇文字的直接动因。 原文摘自:《禅》期刊 2002年第一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