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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中世的五山禅林文化云端佛学

  日本中世(1192-1603)是个漫长而出格的汗青时期,先后呈现了镰仓幕府(1192-1333)和室町幕府(1338-1603)两个武家政权。这一时期最典范特性是,政治上建立了天皇为首的大众和征夷上将军为首的武家政权并立的二元体制。正是政治上的二元制激发了日本中世社会各个层面的庞大变革,新兴事物不绝涌现。出格是在文化层面,跟着军人阶级的崛起并成为社会的支配阶级,安全期间(794-1192)的大众——贵族文化一统全国排场被冲破,取而代之的是大众文化与新兴武家文化并立的名堂。并且,武家权势不绝扩充,敦促武家文化逐渐成为日本中世文化的主流。同时,因为幕府与五山禅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作为武家政治产品的武家文化天然就带有浓重的五山禅林色彩,这也是日本中世文化的一大特色。本文拟通过对日本禅宗对中国五山禅林文化的接收与重构、五山禅林文化的世俗化等几个方面的切磋,显现日本中世五山禅宗文化的表象及其影响,并借以勾勒中世文化的概貌。

  一、引进中国的五山禅林文化
  谈及日本中世的五山禅林文化,必需先要相识作为其发源的中国五山禅林文化。
  一样平常以为,中国的禅宗源自六世纪初从南印度来华的菩提达摩(?-536),传至五祖弘忍(601-674)始立宗门,自六祖慧能(638-713)后日渐昌盛,生发出北宗“渐修”和南宗“顿悟”两派。后形成了曹洞宗、云门宗、高眼宗、临济宗、沩仰宗以及临济宗的黄龙派、杨歧派,亦即所谓的“五家七宗”名堂。南宋往后,诸门户中唯临济、曹洞二宗影响较大,且临济更盛。
  文献记实及前人的研究表白,南宋嘉定年间(1208-1224),朝廷拟定了禅宗“五山十刹制度”,划定余杭径山寺,钱唐灵隐寺、净慈寺,宁波天童寺、育王寺,为禅院五山[1]。五山之下,又设十刹、诸山。禅宗五山因为其官寺的身份抉择了它与官府、士医生等世俗阶级有着自然的接洽,这种接洽催生了具有高度融合特点的五山禅林文化。一方面,禅僧修行建议“禅教同等”、“禅净双修”的“融合”头脑与修行之法。另一方面,在“融合禅”头脑指导下,五山禅宗寺院僧侣与士医生、文人等世俗人的交换与互动频仍,客观上富厚了禅寺文化糊口,给禅僧平添了儒雅之气。在与世俗社会文人的来往进程中,南宋禅僧的创作头脑有了新的打破,提出了“诗禅一味”、“参诗如参禅”的创作理论,把禅宗修行与文学创作勾当融为一体。诗文、绘画、书法等本为世俗文人玩味之物,也成为僧侣参禅的器材。僧侣们不单赏析唐宋八各人的作品,并且咏禅诗、作禅画、书禅字。个中不乏多才多艺的佼佼者,如赴日名僧兰溪道隆、大休正念、兀庵普宁、无学祖元、一山一宁等。五山禅林俨然成了作育禅宗文人的大学。
  宋代至元时期,中日禅宗界的交换频仍,来中国留学的日本禅僧和去日本传禅的中国禅僧都许多。譬喻,有宋禅撒播第一人之称的日本和尚明庵荣西(1141-1215)于1168年、1187年两度入宋,师从临济宗黄龙派禅师虚庵怀敞学禅,并将此派禅法传入日本。比叡山僧觉阿1171年入宋将临济宗杨歧派禅法带回日本,1189年大日能忍入宋师从杨歧派禅师拙庵德光,后回日本弘法。道元(1200-1253)于1223年入宋,1228年返日,嗣法曹洞禅师天童如净获得印可,开创日本曹洞宗。圆尔辩圆(1202-1280)于1235年入宋,师从杨歧派禅师无准师范,获印可,将“禅教同等”、“禅净双修”禅法带回日本[2],于东福寺创圣一派,兼修天台、真言二宗。心地觉心(1207-1298)于1249年入宋,师从杨歧派禅师无门慧开,回日后开创“法灯派”,鼓吹“兼修禅”。南浦绍明(1235-1309)于1259年来宋,得临济宗禅师虚堂智愚真传回国弘法。
  东渡日本传禅的中国名僧有临济宗高僧兰溪道隆(1213-1278)、大休正念(1214-1289)、兀庵普宁(1197-1276)、无学祖元(1226-1286),以及元代的一山一宁(1247-1317)、西涧子昙(1249-1306)、东里弘会(?-1318)、灵山道隐(1255-1325)、明极楚俊(1262-1336)等。
  在中日禅僧的互动与交换进程中,中国五山禅林文化元素大量传入日本。就内容而言,总体上看,起首传入日本的就是南宋五山禅林“融合禅”的修行头脑与要领、金科玉律,临济宗、曹洞宗等宗派的禅法;其次是“五山十刹制度”;再次是禅宗佛具、寺院构筑计划、寺院装饰、禅师诗文及字画作品、文人诗文及字画作品、文房四宝、文籍、饮食(譬喻茶、手擀面、荞麦面、豆包等)、实醋用品等。

  二、修建日本的五山禅林文化
  日本禅宗为了寻求日本当局的护卫,以得到成长空间,便起劲与当局相助,改革了来自中国的五山禅林文化,修建起特色光鲜、富厚多彩的五山文化。
  第一,建设双五山制。从镰仓后期至室町初期,日本禅林与幕府政权联手确定了京都五山(天龙寺、相国寺、建仁寺、东福寺、万寿寺)和镰仓五山(建长寺、圆觉寺、寿福寺、净智寺、净妙寺)两个五山禅寺系统。凭证中国的做法,在五山之下,以京都为中心又在世界设了十刹、诸山。室町期间末期,十刹有60多座寺院,诸山有230座寺院。据统计,现在的五山寺院数目有200多座,遍布世界各地。[3]
  第二,传习兼修禅法。日本禅宗寺院传习天台、真言、禅三宗的兼修禅法。以是云云,除了南宋融合禅的影响之外,“或与其时禅宗尚未茂盛,当权者担忧若独立禅宗,恐违国之风仪有关”[4]。13世纪前半,禅宗在日本方兴之时,曾受到来自比叡山的天台宗、高野山的真言宗的激烈抵抗。为了存活下去,禅宗一方面全力得到幕府最高权利人物的支持,一方面用兼修之法弱化来自旧宗教权势的抵抗。譬喻,在圆尔建设的东福寺,除禅院特有的构筑外,尚有真言寺院特有的“灌顶堂”,堂内安放两界曼荼罗。五重塔内供奉密教的五智如来像、对象回廊绘有真言八祖、天台六祖的行教图。不只云云,圆尔还划定在佛殿、僧堂、山门中为大众、关东、檀越等诵经、祷告。这是为迎合檀越祈求现世好处而进行的密教典礼。[5]
  第三,开创新宗派。中国禅宗虽有“五家七宗”,但传入日本的首要是临济和曹洞二宗,尤以临济为多。二宗进入日本后枝繁叶茂,生发出诸多新的支流,个中影响较大的有25流,别离是曹洞宗的道元派、东明派、东陵派,临济黄龙派的千光派,临济杨歧派的圣一派、大觉派、法澄派、法海派、大应派、兀庵派、大休派、西磵派、无学派、镜堂派、一山派、古先派、佛慧派、中严派、清拙派、明极派、竺仙派、愚中派、大拙派、别传派、黄檗派等。
  第四,凝练五山文学。所谓五山文学,就是指镰仓期间末期至整个室町期间,五山禅僧创作的华文学,内容包罗汉诗、华文、日志、漫笔等。其创作主体就是各个时期的五山、十刹、诸山的禅僧。闻名的有来自中国的一山一宁、兰溪道隆、兀庵普宁、大休正念、无学祖元等禅僧,日本的明庵荣西、圆尔辩圆、心地觉心、无象静照、绝海中津、虎关师炼、义堂周信、雪村友梅等禅僧。
  五山文学发生的来源,首要是来自中国禅僧文人气的影响。不外,五山文学的形成经验了从镰仓期间后期至室町期间近300年的漫长进程。最初,日本禅僧在参禅之余,首要是吟咏、浏览一山一宁、兰溪道隆、兀庵普宁、大休正念、无学祖元等中国名僧的诗作以及李白、杜甫、苏轼、黄庭坚、王安石等唐宋文人的诗文。其后,在诵读、浏览体验的进程中,日本禅僧通过仿照等要领逐渐创作出了本身的语录、偈颂、字说·道号颂、诗、疏、记·说、连句等汉诗文作品。五山文学的发生,敦促了汉诗文在日本的认知与成长。作为日本中世社会的主流文学,由五山禅林僧创作、观赏的五山华文学到达了日本华文学汗青的巅峰。[6]
  与五山文学相伴而生的尚有五山的印刷、出书,即所谓的五山版。在禅宗进入日本之初,五山寺院出格是临济宗寺院出于宣传本门宗法的目标,从中国引进了刻版印刷技能,印制佛典,开创了日本出书业的先河。跟着五山禅林文化体的形成及禅林世俗化的成长,禅僧为增进常识、进步中国文化素养急切要求多念书。五山寺院为相应这一需求,扩大了书本印刷的范畴。“它包罗日本文籍,也包罗中国文籍。在中国文籍中,既有内典,也有外典。外典中绝大部门是宋元刻本的覆刻”[7]。详细地说,除禅宗佛典外,云端佛学,还包罗儒家经典、老庄注解、诗文集、类书、字书、韵书,乃至尚有辞书等。这种由五山寺院印刷、刊行的书本,被称作五山版。五山版最盛期在14世纪前后的南北朝时期,临济宗梦窗派的洛西临川寺、天龙寺出书业异常茂盛。如天龙寺于1349出书了《雪峰东山僧人语录》、《同外集》。往后的数十年间,出书了梦窗派的先师语录、禅集等书本近二十种。[8]
  五山版在印刷内容上的扩充及必然局限的贸易运作,客观上为禅僧及世俗社会人修习中国文化提供了富厚的信息资源,为培育新兴常识分子以及中世日本汉学、五山文学的成长缔造了精采情形。
  第五,打造多彩五山艺术。日本五山文化的多彩还表此刻构筑、绘画、书法等方面。
  在寺院构筑方面,安全期间(794-1192)早年的寺院,伽蓝焦点构筑包罗安放佛像的金堂、安放佛舍利的塔。禅宗寺院则首要包罗僧众糊口的僧堂及说法、进行典礼的法堂。到了室町期间,呈现了住持隐居的塔头。这是一种被称为书院造的构筑样式,内部铺着日本式的木地板或榻榻米。这种计划成为后裔日本住宅的根基元素。
  在绘画方面,除佛像画外,日本禅僧通过进修、仿照牧谿等中国禅僧的水墨画作品,慢慢形成了本身的绘画气魄威风凛凛。自镰仓期间中期往后,日本五山禅林中先后呈现了如拙、周文、明兆、宗湛、雪舟、雪村、秋月、宗渊等浩瀚禅僧画家。并且,一些禅僧创作出了许多传世佳作。诸如如拙的《瓢鲇图》、明兆的《寒山拾得图》、周文的《竹斋念书图》、宗湛《芦雁图》、雪舟的《秋冬山川图》等。不只云云,还呈现了融“大和绘”与“水墨画”于一体的新画派——狩野派。
  在书法方面,中国五山禅僧的“墨迹”及文人书法也给日本禅林带来了新风。圆悟克勤、虚堂智遇、了庵清欲等禅僧的墨迹,苏轼、黄庭坚、张即之、赵孟頫等文人的作品成为人们竞相保藏、仿照的工具。禅僧的书法风行在挂轴之上大大地誊写一行旷达、粗犷之物。不外,五山禅僧的书法多较量慎重,笔法紧凑、锐利。“可以说,日本五山的绘画与书法担任了中国文人的艺术、精力,并将之转达给了同期间的人们。在这一规模,五山文化是同期间中国文人文化的担任者。”[9]
  第六,禅茶一体的五山茶道。中国事天下上最早发明和种植茶的国度。茶最初被当做草药,煎汤治病之用。后逐渐成为待客饮品。至唐代,茶又被文人雅士提炼成一种礼节文化。尤其到了宋代,饮茶被纳入了禅院清规。五山禅宗寺院中设有茶堂,供和尚们辩经、待客之用。并且,禅宗划定坐禅中间“唯许饮茶”。禅僧在饮茶、品茶进程中,逐渐体悟到个中的禅意,于是发生了茶禅头脑。出格是通过陆羽《茶经》的提炼,茶与诗、禅走向融合。南宋时期,五山禅院中的径山寺茶礼异常伟大,包括了“点茶”、“斗茶”、“茶会”、“茶宴”等一套措施化的礼法,是五山禅茶的代表。
  日本禅僧明庵荣西(1141-1215)在师从临济宗黄龙派禅师虚庵怀敞修习禅法时代,切身材验了禅院及世俗社会的饮茶文化,更相识了茶之功能。因此,在返国时带走了茶籽、茶叶以及种茶、制茶的技能和饮茶礼法。同时,荣西还从虚庵怀敞哪里承继了临济宗杨歧派的圆悟克勤提出的“茶禅一味”的禅修头脑,并最终演酿成为日本茶道的焦点理念。返国后,荣西在圣福寺、富春院等地试种茶树,向和尚先容茶礼,著《吃茶养生记》一书,建议人们饮茶。荣西之后,南浦绍明入宋参禅,并在径山寺进修茶礼。返国时,带回了茶台子等茶具、七部茶典。绍明把中国的禅茶头脑、茶礼传给了五山禅僧。其后,茶礼传至大德寺的一休宗纯、村田珠光,并最终凝练出了日本五山茶道的精华——“和、敬、清、寂”。这一茶道精力成为后裔日本茶道规模履行的根基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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