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首《后游》,写他三天往后又独自来到湖边,睹景思人,无穷难受,由于他们的相恋是不被实际应承的。从朝晨到黄昏,他一向彷徨不归,在饱受感情的熬煎后,他突然想通了:“我闻色界天,意痴离言说。联袂或相笑,此乐最为极。天法吾已受,神亲形可隔。持以语梅花,花颔略如石。”这里的色界天,应作欲界天,龚自珍误记。 在释教欲界天的上界,异性只要彼此握手或相视一笑,就可得到满意。龚自珍通过这样的“天法”,为本身找到了脱节的窍门,也为他的精力爱情找到了理论依据,这使他从凡人难以排遣的疾苦中走了出来,规复了心田的安静。龚自珍在诗中认可无言故意、形神相隔的情,这种处理赏罚感情的方法,很有当代意义。 总之,龚自珍在他的后半生致力于佛学的研究和实践,有修有证,取得了必然成绩,但他最终并未完全走上空山归寂的阶梯。 他崇信释教,更体谅中国的实际。他把佛学作为精力源泉之一,对释教哲学的思索和对佛典的诵读,坦荡了他的视野,熬炼了他的思想,也富厚了他的头脑。这使他得以跳出儒祖传统头脑的藩篱,用越发逾越的眼光去审阅实际的社会和人生。这也是他的头脑具有凶猛批驳色彩的缘故起因之一。 他不只在中国近代头脑史上睁开一代民俗,也敦促了近代佛学的再起。其后的维新派像康有为、梁启超级,寄望佛学并从中罗致养料,皆与龚自珍的发蒙有关。谭嗣同以佛学理论为基本写《仁学》,号令冲决封建社会的罗网,就明明受到龚自珍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