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人心
在西方的心理医学出现瓶颈之后,反倒求助于东方的心灵学。学者终于承认,西方的心理学比较偏重于医病的角色,与东方的医心立场有所差异,心理学不应局限在医疗的定位,而是使人“开心”,这却是宗教的本质,始于一种对人的关爱。重点置于我们疼惜了自己什么?我们又为自己做了什么?我们又为别人做了什么?
精神修行让我们重新面对心理底层的神秘体质,庄子所谓的 “坐忘”,也是佛家所说的“忘我”,也正是“空”,空不是虚,也不是无,而是有的化形,就像钵的实体与虚体的关系一样,惟有用禅定走进空虚的真实面,才能感受到有的真实。
房子最可贵的地方正是“空”出来让人住的空地,杯子用“空”出来的地方盛水,车子用“空”出来的地方载人。
有位学禅多年的“老”朋友来找我谈禅,他说打禅的感觉真好,在“空”出来的位置里,填满欠我钱的那些人的档案资料,这显然是对空的误用与误解,没有把自我中心、物化、愤怒、欲望连根除去。
佛家实际上在教人从忘我中发现“真我”——认识最实在的自己。
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家兼佛学讲师杰克·伊格勒说:“在你不是任何人之前,你必须先是某个人。”
禅定可以使大多数的人变得安静、清晰、空灵,已是不争的事实;透过修行的灵光乍现,恢复婚姻、亲子关系、心理困扰的大有人在,真我使我们衍生出智慧、耐心、悲悯、专注与关爱,改用另一种心情来解构生命的意义。这正是西方心理治疗的关键。
这些年来,我开始从最基础的佛学、道学、民俗学、人类学、历史学的起源溯头,试图找出宗教与人心的基本关连,终于发现它是最原始与最不变的心理宽解师。
第一次禅修,使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好长的一串泪。
命题是:“我是谁?”
那种感受仿佛从“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更而“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的心灵转折。
我在“我是老师”、“我是男人”、“我是收藏家”、“我是心理学家”、“我是老糊涂”的假设里回旋,一次次地征询,一次次地冥想,突然回复到最原始的命题:我是我。
还原,正是人心改变的开端。
接纳自己是谁,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然后懂得慈悲喜舍,欢喜自在,这样的人当然无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