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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的消长变化和多元化发展-云端佛学(3)

  宋代的国土虽小,财政开支相对任何王朝都大。其所以能够在异常困难中支撑下来,与不断开垦新的耕地有直接关系,也与国家向寺院普遍收纳赋税和鬻卖度牒等开源节流措施有关。僧倡是垦荒的重要力量,鬻牒又为寺院持续地增添劳动力,促使宋代寺院经济有了新的发展。这种发展与唐代禅众开始的那种完全闭塞的山林经济不同。由于宋代城市繁荣,城乡手工业和商业发展,也强烈地刺激了寺院经济同世俗社会的联系,变得相当活跃。建立于隋唐的“无尽藏”,被扩充成了纯粹商业性的经营,称之为“长生库”。

  寺院还普遍开设碾磑、店铺、仓库等商业性服务项目,发展营利事业。与此相应,寺院内部职事的分工日趋细密,上下等级界限更为清楚,禅宗初期的平等关系不复存在。即使在农禅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寺院,也显出了庄园经济的规模。寺院生活与世俗生活在经济和政治上日益接近。一些农村和边远地区的僧侣,甚至可以娶妻生子,而俗以为常。

  《缁门警训》说:“近世出俗无正因,反求他营,不崇本业,唯图进纳,预滥法流。”《古尊宿语录》也说,僧侣“所在之处,或聚徒三百五百,浩浩地,只以饭食丰浓,察舍稳便为旺化也。”《青琐高议》更尖锐地抨击说:“今之释子,皆以势力相尚,奔走富贵之门。岁时伏腊、朔望庆吊,唯恐居后,遇贫贱虽道途,曾不回顾。”宋代佛教的世间化,当然也会带上当时的各种社会世态。

3.宋代禅宗

  灯录和语录的编撰
                 
  由于禅寺的经济发展和大寺禅院的兴盛,禅僧同官府及士大夫的给交日密,大大推动了禅风的变化,其表现之一,是“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老传统,转变成了以阐扬禅机为核心、“不离文字”的“文字禅”。与此相应,编纂“灯录”和“语录”成了宋代禅宗的主要事业。

  “灯录”是禅宗创造的一种史论并重的文体,它以本宗的前后师承关系为经,以各代祖师倡言的思想为纬,原发端于唐代的《楞伽师资记》、《历代法宝记》等书;以《灯录》命名,尤其能够显示出禅宗标榜的“以心传心”,代代不绝的特性,则始于北宋景德年间(1004—1007)道原的《景德传灯录》。

  此录共记禅宗的印中传承52世,1701人,保存了祥宗在唐末五代时期的一些可贵的史料。但其主要价值,是反映了宋初40余年禅宗发展的基本面貌。

  它的最后定稿,经过《册府元龟》撰修者之一的翰林学士杨亿、兵部员外郎李维等人的加工刊削,而后又呈真宗批准颁行。因此,它所表述的禅僧行事①《永觉元贤禅师广录》卷13.仍和新的禅风,也反映了士大夫的兴趣和官方的意向。此后,灯录的编撰不断,到南宋淳祐末年(1252),普济以《景德录》和《广灯》、《续灯》、《联灯》、《普灯》等150卷灯录为基础,删繁就简,编成20卷的《五灯会元》,算是告一段落。《会元》所述,宗派分明,便于阅读,且文字简炼,为宋以后好禅的文人士夫所欢迎。但所有这些灯录,对史传的记述都不可轻信,真伪混淆,显隐不一,特别需要鉴定。

  所谓“语录”,是弟子辈对祖师言论的记录,像唐代所传慧能的《坛经》,神会的《直了性坛语》,裴休所编希运的《传法心要》、《宛陵录》,慧然所集义玄的《临济录》等都是。中国传统的佛教义学,除少数自著的“论”以外,大都通过对佛教译籍的烦琐注释发挥自己的思想。写论有相当的难度,注释令人生厌。“语录”大都是即兴而出,或有针对性的言论。

  不需逻辑系统,又生动丰满,极宜于摆脱唯经书是依,充分表达个人的独立见解。到了宋代,禅宗语录大行,使依附译籍的传统义学,黯然失色。

  其中赜藏主编的《古尊宿语录》集唐宋南岳一系36家禅师语录,颇有代表性。但两宋语录的特色,特别表现在对祖师语录中提到的“公案”作新的注解和发挥上。

  所谓“公案”,指历史上禅宗“大德”的某些言行范例。用解释“公案”方式发挥自己思想的作法,开始于临济宗的善昭(947—1024)。他用偈颂形式对一百条“公案”加以阐述,称之为“颂古”。继之,云门宗的重显(980—1052),以云门思想为背景也作“颂古”100条。其后,临济宗的克勤(1069—1135)应张商英之请,以重显的“颂古”为基础,在颂前加“垂示”(纲要提示),在颂中加“著注”(重点注释),另加“评唱”(作者见解),编成《碧岩录》10卷。《碧岩录》的影响很大,它把“文字禅”推向高潮,成为后来文化禅师效法的榜样。它的末流多半是老调重弹,思想僵化。出于克勤门下的宗杲(1089—1163),对于这种禅风表示忧虑,以为“近年以来,禅道佛法衰弊之甚”,就表现在“专尚语言”的文字禅炽盛上。据说他因此焚毁了《碧岩录》的刻板,自己提倡“话头禅”。

  所谓“话头禅”,是把“么案”中那些通晓明白的语句略去不问,专门参究被认为是含义深奥不可解的语句。所谓“有解可参之言乃是死句,无解之语去参才是活句”。在禅定实践上要求对“无解之语”作直观的体验,由此得到悟解,这本是不可言说的;但从弘教上说,不能没有言说,结果是变成了借“无解之语”,阐发自己的活思想,依然得在语言文字上下功夫,宗杲著的《正法眼藏》就很有名。

  与宗杲同时的正觉(1091—1157),反对话头禅,认为要达到真正的禅悟,还是静坐看心,名曰“默照禅”。“默照禅”反映了一批传统禅师的趋向,人数不一定少。但正觉本人却没有完全遵循“默照”的原则,他不但与宗果争论是非,亦有《颂古百则》流传。

  禅宗传灯语录所记,言论大都充满了山林田园般的情趣,闲适安逸式的深速,也颇有一些启迪人生超脱的哲理,和应酬对答之际的机辩。与当时国内外严峻的形势和禅僧居士们熙熙攘攘于官场和市场的生活,形成对比鲜明的反差。

  禅宗五家至宋代,唯有临济与云门、曹洞兴盛。上述雪窦重显以《颂古百则》中兴云门。以确定禅宗正宗祖系和撰写《输教篇》著名的契嵩(1011—1072)也属云门系统。提倡默照禅的弘智正觉属于曹洞宗,他的师长丹霞子淳(1064—1117)也是知名当世的禅师。但在两宋禅宗中始终占优势的是临济宗。从上述之汾阳善昭(947—1024)到慈明楚园(986—1039)的门人黄龙慧南(1002—1069)和杨歧方会(992—1049),形成黄龙、杨歧两个新支派,特别活跃在南方。
                 
  黄龙派和杨岐派
                 
  黄龙慧南(1002—1069)在江西黄龙山接引参学者,门徒众多,逐渐形成一派宗风。他的思想和接引方法有下述值得注意的几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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