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老舍与佛教文化的交往相对来说要少一些。但老舍在1965年春率中国作家代表团参观访问日本时,却集中地接触了日本的佛教文化,饶有兴趣地大量游览了日本的佛家寺院。例如在游览了唐招提寺后,老舍在日记中写道:“(4月2日)下午游唐招提寺,十三世纪建筑,鉴真传道于此,殿供奉佛,药师如来与观音,系鉴真创举,佛像皆奈良时代,鉴真子弟所刻。院后有鉴真墓。鉴真像年开一次,平时不开。”在游览了兴福寺后,老舍又在日记中写道:“兴福寺脱态佛像,阿修罗三头六臂最突出,一千二百年前作品皆国宝,此则超国宝。”在参观了奈良的博物馆后,老舍同样在日记中写道:“博物馆建于七十年前,主要陈列佛教古物,美术品,梵天像好,佛像变迁,寺院的形势。”老舍在日本期间不仅游览了众多的佛家寺院,而且还即兴题写了大量的旧体诗篇。其中,像“佛钟梵曲春何在”,“奈良香火唐年寺”;“佛光塔影净无尘”,“十万庄严百炼身”;“高僧九十声如磐,日饮清泉伴古松”;“老僧禅罢播青苔”,“一灯幽处拜如来”;“古佛无言樱自开”,“尽扫群魔胜入禅”等诗句,都十分明显地反映着浓厚的佛教文化色彩。 特别是4月20日,老舍到日本作家水上勉的家中拜访。 当水上勉提出想到六祖慧能住过的中国东禅寺参拜时,老舍顺手为水上勉写下了六祖慧能的偈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舍深厚的佛学修养,使水上勉大为折服。十几年后,水上勉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来中国东禅寺参拜的机会。可惜,这时候老舍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当水上勉进一步了解到老舍的出身和经历后,他无限感慨他说:“老舍先生就是禅”。 在本时期的作品中,也偶尔会看到老舍所塑造的佛教人物形象。在长篇自传体小说《正红旗下》里,老舍描写了一位笑声“比雁声更清亮”、行走“彩虹光芒四射”的定大爷。这个定大爷,十分明显的是以著名佛教界人士“宗月大师”为原型而创作出来的,可惜的是,这部作品未能最后完稿,以至于读者无法了解他的完整形象,这自然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值得注意的是,老舍不仅在作品中描写了一些正面的佛教人物形象,而且也揭露了那些形形色色打着信佛旗号而为非作歹的人。在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中,老舍通过赵四的口,侧面谈到了一些和尚的势利眼:平时你有钱的时候,他称呼你为“施主”、“善人”;可是,当你没钱之后,他们会“老着面皮”来斥骂你 在话剧《谁先到了重庆》中,老舍写了一个假装伪善的佛教徒,虽手拿“素珠”,但却“贪财好色,吸食鸦片”,实际上是一个十足的汉奸、流氓。长篇小说《四世同堂》中的冠晓荷,也是这类货色。他以“专心研究佛法”为名,行投降卖国之实,为日本帝国主义当奴才,最后落了个可耻下场。 综上所述,佛教文化对老舍一生的思想发展和创作实践的影响是极其深刻的,这是老舍一生中众多活动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只有进一步加以探讨和研究,才能映现出一个完整的老舍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