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狗,我走得很寂寞。 你们说我喜欢骨头,可你们何曾知道?我并不喜欢。只是,我从来不说。而你们,又何曾给过我肉? 你们说我喜欢看家守户,可又有谁替我想过?那条生锈的铁链,锁住了我多少青春和理想?我又如何能不乖乖的在家里替你们看守t望? 我独自流浪在1943的午夜街头,那天,你说我咬了你一口,拿起石头,狠狠的砸向我。其实,我只是想用最温柔最贴近的方式,舔拭去你的仆仆风尘。 独活十年。我只是条狗,没有多少青春可以去浪费。你的声声呼喊,我诈听不见。给了你的心,我再也要不回。然而,我最大的悲哀,却是我即将离开最爱的你。 记得是在那年的街头,那突如其来的滚滚车轮辗压向我。是你,捡拾起我重生的希望。从那天起,我成为你家里的一条不离不弃的狗。 短暂的幸福很快静止,噩梦降临。我的身躯在一场瘟疫中支离破碎。 又是在十年后的今天,我独自踏上流浪的漂程。在记忆长河里,你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如昨。如今,我却只能在回忆的百折千寻里低徊不已。也许是我的吠声影响了你的酣梦,也许是我的无知和慵懒使你感到厌倦,又或许是我无法用语言表达使你感到寂寞。但是我真的,真的已经付出了我的所有。我只是条狗,我没有多少资本可以拿来付出。我唯一的值钱的东西,就是我的忠诚。你的厌恶,你的遗弃,我通通都会忘记。只因,你是我的主人,这一生永远都是。 如今,我已无力再去表达我的忠诚。我只能在默默的思念和牵挂中为你祈祷,祈求你永远都会一生平安。 我最最亲爱的主人,你的诅咒与唾骂,我都已遗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关于流言蜚语,我装作无动于衷。或许,是我的绝症使你的心也无法治愈。可能,是我的呻吟令你的情绪更加低迷。如果不是这场讨厌的瘟疫,我真的不愿意,不愿意看你痛哭流涕。如果可以,让我再世为狗,我宁愿舍却百岁割去毛发,只求为你衔一条长命百岁幸福美满的许愿结。 你在恋爱中屡屡挫败,你的叹息,我声声入耳,却苦于无言慰藉。于是我用嘹亮的吠声,试图唤醒你忧伤碎梦,用这唯一的语言,填塞你本脆弱的心缝。烟雾笼罩在你的指尖脑后,发香与尼古丁纵横交错缠绕纠结。你的轮廓在朦胧中模糊。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在花台里夜夜刨土,任凭双爪鲜血淋漓,试图埋藏我的不安和烦恼。我多么想用语言告诉你:爱情是把锋利的钝刀,你要坚强要理解要从容应对。失去获得中没有对错,只请你,不须辗转伤感,只用随缘的心,继续找寻,结下一场百年好合。 取舍中谁是谁的损失?舍去间自然会有所得,在于你是否勇敢面对。 又是一年的寒春,漫天飞雪,璀璨如花。我的桀骜与孤独,衍演成狼般野性。我在雪地中龃龉独行。山峦起伏,黄昏如幕。 我走在乡间小径,忽然看见灌木丛中,人影闪烁,一声尖叫,瞬间被切割。这道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在记忆的百转千回里模糊了又清晰了。是你,真的是你。我顿时热血沸腾,疾走如飞。你在挣扎着,但瘦弱如你,又如何挣扎得出那个捂住你香唇男人的魔掌。在千钧一发间,我声嘶力竭的怒吼,如豹般的迅猛扑出,一口咬断那个想要剥夺你贞洁无耻之徒的咽喉。我唇边流溢出殷红的血液,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你,如哀似怜。 那一刻,我听到远处的人们在失声尖叫,四处逃散。我用哀怜的目光看你,只是,你迷茫陌生的眼神告诉我,这只曾经被你遗弃的病狗,这只曾经伴随你走过缘份的万水千山的狗,你已不再认得。我听到你脱口而出的惊呼:狼。 所有的期盼与念想,瞬间统统消逝,不必挽留。尘世间所有的悲欢,演绎出我这只荒唐的狗。我所有的悲哀,在这一刻里通通粉碎。 那一天,是我生命中第四零一四天。 那一年,我死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心已冷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