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村子糊口的影象里,一见难忘的,是一头现在已不知去处的牛。 这是某个冬天一场雪后的一个上午。一头负重远行的牛拉着一辆装满粮食的车,吱吱扭扭地行走在落满白雪的土路上。雪有些已经化了,结成了坚固的冰,这使得它警惕翼翼,一步步迈得出格极重。 固然云云,照旧打滑了,它的前腿猛地跪在结冰的地面上。赶车人赶忙下来,抱着它的头颈,要帮它站起来。他试了屡次,都失败了。牛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布满了悲怆。赶车人意识到牛的前腿受了重创。于是,他匆匆返身到车旁边,一袋一袋往下搬粮食。然后,他解了车套,再去扶牛。 这次,牛站起来了,它的左前蹄瓣有一半脱落了,暴露了鲜红的肉,血把它跪下的一片雪地染红了。 赶车人无声地哭了。 他不知道在这前不见村、后不见村的野外中,他该怎么办? 这时,受伤的牛试着一瘸一拐地在原地绕了绕圈。每走一步,云端佛学,雪地上就有一小片殷红。其后,它停下来,停在赶车人身畔,车旁边。它喘着粗气,将头在赶车人胳膊上蹭了蹭。 它鼻孔里呼出的白汽是热热的。 牛从头站在车辕里。 赶车人从头装上车。牛拉起车继承远行,它的受伤的蹄瓣已不再流血。血凝住了。 牛低着头,一瘸一拐地拉车前行,雪地上的蹄印,三深一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