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于明显的频繁接触,已引起了寺院僧人的注意和一些居士的猜疑与议论。特别是寺院的主持对文馨每次的到来,明显表示出不满与戒备。这点文馨明白,作为寺院管理者最怕的就是在佛门圣地出现一些男女有染的事情,这会毁了寺院的名声。这对文馨压力很大,对戒定师父压力也很大。 过完春节已进入正月,有一天文馨在一个学生家吃饭,提起戒定师父,这位学生说他认识这位师父,当年他们在新大校园里就是朋友。文馨很高兴,正和这位学生商量着去看戒定师父,说曹操,曹操就到,文馨的手机响了,正是戒定师父打来的,他告诉文馨自己最近可能要离开乌市南下静修。这个消息对文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要知道,她2000年开始学佛,直到2007年也没有碰上一位本地师父。每次要学东西,要查资料都是千里迢迢南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给自己讲经说法的本地师父,而且彼此之间心中多少有点默契,却又要失去,文馨怎么也想不到。 文馨在电话里尽力挽留戒定,可戒定师父去意已决,两人在电话里争执了许久,直到不欢而散。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第二天上午,文馨主动到寺院给戒定师父送去500元钱,作为离开时的供养。他告诉文馨,因为自己有发愿要实现,所以必须离开。 文馨祈求佛主在上,保佑师父一路平安。 然后,戒定师父离开了乌市市区的普华寺,住到了位于郊区山上的一个寺院——属普华寺下院,可能是为离开前做一些准备。 过了几天,有一位新大艺术学院的女老师说要去看戒定师父,主动约文馨,文馨便带上一位学生一同前往。在那个山上的寺院里,戒定师父招待文馨他们吃了午斋,然后和文馨他们一直谈到下午4点多,依依惜别,文馨感到难舍难分。 但必须回去了,戒定师父送他们出来,一直送到山下的路口,大约有好几里路。一路上,文馨因为难过,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东窜窜、西看看。看见风中摇拽的枯枝、昏鸦、喜鹊窝、青山、蓝天,都构成一种悲悯的气氛。文馨想起了元代马致远的那首小令: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这首小令也许能概括当时文馨的心境,也许概括不了。戒定师父的内心一定也不好受,送了他们一程又一程,文馨他们几次劝戒定师父留步,可戒定师父执意得很,到山下的大路口时,天已擦黑,野云四合。文馨又担心起师父这么一个人怎么孤独回去,要走那么远的山路。 说完再见,文馨和那位女老师一起给戒定师父鞠躬行礼,算是告别。然后文馨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的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下落,泪线已模糊了视野。她怕回头看见戒定师父晶莹的目光。戒定师父最后告诉文馨的一句话是:“我今生可能回来的机会不多了。”这句伤感的话让文馨刻骨铭心,悲从中来,情绪萎靡。 戒定师父离开乌市以后,文馨开始冷静下来想了许多,她已经敏感地意识到戒定师父的离开与自己绝对有关。一方面她和他频繁地往来,已经在周围居士中间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议论,那阵子。可能寺院的主持为了严肃寺院戒律,批评了戒定,让戒定受了委屈。他曾是那样青春朝气,讲经说法那样的富有激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她一直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情形。可她和他的交往仅仅短短地两三个月时间,他便被迫离开。其二,在他们貌似正常的师父和居士的交往中,早已隐藏或潜伏着危险地,不正常的因素,文馨自己已感到自己感情深处的波澜起伏,她觉得自己动了真情,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感情,她太清楚不过,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和一个和尚有什么结果,那是一种犯罪。而戒定呢?对文馨可能也动了感情,内心放不下,他在强迫压制自己的感情,可他也许挣脱不出这种牵累,他怕长此下去会出危险,会染进红尘,于是他选择了离开,选择了逃避,他相信时间会忘掉一切,佛主在上。 过了几天,文馨让一位学生打电话要了戒定师父的帐号,给戒定师父汇去了1000元钱,她担心师父在南方人生地不熟缺少供养,又担心他修行受阻。 再后来,戒定师父的电话变号了,文馨便和戒定师父失去了联系。 八、乌市重逢 一晃将近两年时间过去了。文馨已经慢慢从这份感情中解脱出来,趋于平静。那是2009年冬天,文馨正在内蒙鄂尔多斯出差,忽然有一位居士给文馨打来电话,说新大的那位师父由于生病回到了乌市的普华寺。 文馨又一次震惊了,她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今生总碰到一些但愿不如所料,而每每恰如所料起来。这次的事是就这样,文馨的内心的振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回到乌市以后,文馨内心矛盾斗争得厉害,她在思考要不要去看看戒定师父,可她又想,上次既然戒定师父是因为一些是是非非被迫离开的,与自己交往有许多关系,这次还是躲开为好,不要再给他制造是非,给别人制造借口,也给自己招惹麻烦,自己的内心和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文馨没有给戒定师父打电话,也没有再联系。 天下的事情有时是躲也躲不过的。2010年3月1日,文馨正在为开学的事做准备,查阅一些资料,忽然收到戒定师父的一条信息,文馨也给师父回了信息,在后来的电话交流中,文馨和戒定师父谈得仍然不愉快,又一次不欢而散。 于是,文馨下定决心忘了这事,把戒定师父的电话号码也删了,心想不再联系了。可到了5月21日(农历四月初八)这天是佛主诞生日,文馨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思想,鬼使神差地一心想到寺院去看看戒定师父。到了寺院,看见师父的样子,文馨开始心痛。师父躺在单房养病,原本年轻英俊的一张脸变得青黄灰暗,浑身上下都显得有些浮肿,见了文馨态度也比较冷漠,爱理不理,不象以前那么热情奔放,滔滔不绝。总之在文馨看来,戒定师父从南方静修两年,专业是否提升她不知道,可整个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原本那个朝气蓬勃,热情好客,身体健朗,讲经说法声音浑亮、思路清晰的戒定师父不见了,而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心性冷淡、身体有病,比较有了些城府或者定力的戒定师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