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电视台播放连续剧《孝子》,我晚上看了,第二天重播时我还想看。剧中的母亲罗嗦、多事,独断专行给儿女带来很多麻烦,可她的儿女没有嫌弃她,仍孝顺有多,对比之下,我不是个孝顺的女儿,退休已经五年了,今年我第一次回家看望父母。
我的父母住在北京,他们都是耄耋老人了,自我丈夫去世,我就借口儿子没有人管,不能回家。其实我也嫌妈妈罗嗦、管得多。记得有一年我回家看到自来水管上挂张纸片,上面写着:“要节约用水”;灯开关旁也贴着“随手关灯”;我和妹妹去烫头发,妈妈也要阻止,说太贵了不值。总之,不管是晚上睡得晚,还是早上睡懒觉,她统统要管。我感到不自由、受约束,也就不想回去。每次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总是说他们很好,让我别挂念。我也就心安理得了。至于妈妈一声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虽也有点心怀愧疚,但一想到妈妈的罗嗦,也就一拖五年没回去。姐姐说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决定回去看看。我没告诉妈妈我那天到,想给她个惊喜。
七月八日早上,当我和姐姐叫开妈妈的房门时,妈妈看到我那一瞬间,眼睛睁大了,喜悦涌上脸颊,忽然她的眼睛湿润了,她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笑了。我搂着妈妈双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甜甜地叫着:妈妈我回来了。妈妈高兴得马上指挥姐姐和姐夫去买菜,又打电话通知妹妹一家回来。我打量着妈妈,原本与我差不多的个子居然比我矮了半头,背也驼了,满头的白发,一脸皱纹充满沧桑。我心里一酸,问妈妈,怎么这么矮了,妈妈说,这是骨质疏松,你以后要注意锻炼身体、补充钙质,别象妈妈一样。下午我和妈妈一起去医院看望爸爸,爸爸在十几年前就因脑溢血瘫痪了,前几年因妈妈年老无力服侍,只好住到医院了。爸爸看到我时的喜悦不亚于妈妈,他口齿不清地叫着我的名字,那只能活动的手拉着我,仔细端详,连连摇头说:“胖、胖。”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我太胖了,应该减肥。爸妈对我的关切让我感到温暖,可他们的现状也让我难过,让我羞愧。
看爸妈的苍老,我不忍急着回去,每天我陪伴着妈妈,帮她收拾房间、整理衣物、陪她到医院看病、到公园散步、逛商店。看到妈妈脸上的笑容,我也感到欣慰,但时间长了,我也有些烦燥,有些事我和妈妈不能一致。比如说外出,我说打的去,妈妈不肯,一定要乘公交车;我晚上要看电视,睡得很晚,妈妈偏偏让我早睡早起;我让妈妈帮我开些药(她是离休干部可以全报销),她不同意,非要我自己去看病。我不能理解妈妈,我问她:“你一个离休干部又不缺钱、我们又都有工资,也不困难,你那么节省干什么?”妈妈就搬出大道理,什么有时要想没有时,什么节约是美德等等,我都烦透了。在北京我呆了二个多月,看天气转冷,想到儿子还在福利院等我接他回家,就拒绝了爸妈的挽留,匆忙回来了。
回来后我和姐姐在网上聊天,说到妈妈的节俭,姐姐告诉我,妈妈说她现在还走得动,当然不用打的,省下钱是为了我们这代人,将来碰到天灾人祸时,不用犯愁。妈妈用她的方式关心我们、帮助我们,但我们都不能理解,反而颇有微词。看了《孝子》,想想妈妈与剧中母亲是有相似之处,而剧中子女虽有埋怨,却没有远离母亲,反而争着赡养父母,我为自己的怨言感到惭愧,我不是个孝顺的女儿。想起我走那天,妈妈坚持下楼送我,一直到车站,她默默无语,只是用眼光追随着我,我忍不住涌出泪水。父母都是疼爱子女的,对子女是无私无偿的奉献。想到爸妈都老了,过一天少一天,我怎么能隔几年才回去呢?想到这,我对姐姐说,以后我要安排好家里的事,争取每年都回去看望爸妈,陪陪他们,做个孝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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