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的钟声刚刚敲过,林暖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一进门,脱下一只皮鞋“嗖”地朝我扔过来,然手摇摇晃晃地冲我扑过来,一边骂一边用脚踹我,这些日子里所有的积怨顿时涌上来,心里几乎要爆炸,我不顾一切地和这个一起生活了8年的男人滚做一团,拼命厮打起来。 跟他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注定是某栋屋里默默无语的主妇,我当初很开心地选择了这条路,我信任他,但我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形会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于刻意回避这些创痛,但看到在丈夫面前娇嗔的妻子,在父母身边嬉戏的孩子,我还是禁不住心如刀绞。我不知道,这个我认识了9年、在一起共同生活了8年的男人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陌生,还是当初我根本就没有认清他? 林暖那些天一直没回家,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到公司去找他,员工说他去云南大理出差,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母亲、姐姐和姐夫要走了。已年近6旬的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抹眼泪。看到他们满脸的伤心,我故作轻松地说:“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担心我。” 我的出现并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恐慌,当着朋友的面,林暖很绅士地把斟满暗红色葡萄酒的杯子举到我面前,抿着嘴,挑衅似的乜斜我。我接过酒杯,对茫然看着我的芳菲说:“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而后悔。”说完,我扬手把酒杯里的液体泼到仍旧在一旁装绅士的林暖的脸上。林暖一怔,被酒精烧红的脸扭曲着有些变形,随手抄起桌子上一个酒瓶“嗖”地站起身来想打我,他的朋友连忙拦住。在他一声接一声不堪入耳的国骂声中,我扬长而去。 晚上,沉睡中的我被一身酒气的林暖拉下床一阵拳打脚踢。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扑在我身上咬起来。五岁的女儿跪在床上,一边哭一边喊:“爸爸,爸爸求求你别打妈妈!”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我蜷缩在床角,任凭这个在一起共同生活了8年的男人折磨我。他打累了,摇摇晃晃地去了卫生间。懂事的女儿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锁上卧室的门,然后,她跪在我身边,一边哭一边摇晃着我的胳膊:“妈妈,妈妈我害怕爸爸,明天我们去姥姥家吧。”我心如刀绞。转眼,他在门外一边骂一边用传真机砸门,一会儿功夫这个家里唯一完好的门上砸出一个洞。他拉下屋里的电闸,屋子里黑漆漆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林暖的心理有些变态。他在那个破洞前“啪”地点燃打火机,忽明忽暗的火光把他的脸映得极其恐怖。女儿钻进我怀里紧紧地搂着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爸爸,求求你别进来,我怕。”那一刻,我只有一种感觉-----窒息。 那段时间我的身体糟透了,经常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瘦了一圈。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我恨恨地说:“活该!这都是报应。”经受了这么多折磨后,我开始反思,特别是将心比心,想到当年被我拆散了的家庭,想到那对哭倒在我面前的母女,我就十分后悔。我真恨自己当卑鄙地充当了第三者的角色,良心上背了个大包袱,自己也没有得到想像中的幸福,有苦说不出。 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这期间我打电话给他,他也从来不接。我去他施工的工地找他,他不是不在,就是看到我的身影一走了之。那段时间芳菲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有露面。后来,表舅打来电话,他无比自豪地对我说:“芳菲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今年7月份就要结婚了。那个男人在江滨公园附近给芳菲买了一别墅正在装修,你抽空去看一看,这个表妹还得让你费心了。”“表舅,快别这么说,一家人客气什么。”我强压住心中的痛苦和表舅说着。对这位从没走出村子的表舅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愿意提起,我一个人成受就足够了。 我在公用电话亭给他打手机,他没想到是我,接通了电话。我说“想和你谈一谈。”我说:“尽管吵过闹过,我还是很在意你和这个家。你所做过的一切我都不追究,回家吧,我求你了。”他在电话那端冷笑。 我哭了:“难道我们真要走离婚这条道吗?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对我说,我改行不行?你说过今生今世和我在一起,你说过永远不会辜负我,你``````”“你少胡说。离婚?谁跟你结婚了?证据呢?”他啪地关掉手机。 领着女儿站在那所豪华别墅的大门外犹豫不决,我不知道见到芳菲应该说些什么?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来请求她离开林暖?就像``````此时此刻我想起9年前领着女儿找我的那个女人。 那辆黑得泛光的“奥迪”从我们母女身边疾驰而去,车内,他拥着幸福的芳菲开怀大笑。女儿摇着小手大喊:“爸爸,爸爸。小姨,小姨。”我蹲在地上抱住女儿失声痛哭。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