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范仲淹(989——1052)考取进士,从此步入仕途,开始实现他救国救民的伟大抱负。 范公一生的历史成就涵盖政治、军事、文学和教育等多个方面。 在政治上,他出任泰州时,征调民众4万多人,修筑横跨通、泰、楚三州,全长200华里的海防堤,造福于一方百姓,后人称之为“范公堤”。因为感激于范公的恩德,当地许多百姓都改姓了“范”。 他还针对当时朝廷内忧外患的现状,上书仁宗皇帝,力推新政,主张澄清吏治、改革科举、整修武备、减免徭役、发展农业生产等。新政实施的短短几个月间,政治局面便焕然一新,史称“庆历新政”。 在军事方面,康定元年(1040年),范公奉调西北前线,担任边防主帅。他利用筑城修寨进行积极防御的军事战略,使西北军事防务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边境局势大为改观。庆历四年(1044年),北宋与西夏最终缔署合约,西北边疆得以重现和平。 在文学方面,他反对宋初文坛的柔靡文风,提出了宗经复古、文质相救、厚其风化的文学思想。他的文章立足点在于政而不在于文,在价值取向上具有历史意义和复古精神,对宋初文风的革新具有积极作用。 散文创作上,他的作品以政疏和书信居多,陈述时政,逻辑严密、有很强的说服力。他在《灵乌赋》一文中“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一句,是中国古代哲人争自由的典范。他的名篇《岳阳楼记》,借作记之机,规劝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全文融记叙、写景、抒情、议论为一体,动静相生,思想境界崇高,成为杂记中的创新,其中“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成为千古名句。 在文化教育方面,范公继承和发展了儒家正统的教育思想,把“兴学”当作培养人才、救世济民的根本手段。在庆历年间主政时,他提出“复古兴学校,取士本行实”,着力改革科举考试制度,完善教育系统,加强学堂管理。各地也奉诏建学,地方学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时谓“盛美之事”。 范公的淳淳厚德结出了累累硕果,荫庇着后世子孙。他的四个儿子都官高爵显。特别是次子范纯仁做到了宰相之位,且有乃父遗风。千百年来,范公的后人昌盛无比,贤良辈出。自北宋至清末,范家共出了七十二位宰相。 和历代文人士大夫一样,范公与佛教也有着甚深渊源。 范公的母亲笃信佛法,长斋绣佛达20年之久。年少时,他曾拜高僧为师,发愤苦读于醴泉寺。母亲和高僧的言传身教,寺院中那晨钟暮鼓、诵经念佛之声,自然在潜移默化中给了他佛法上的熏陶。 范公一生为官所到之处,必定造寺度僧,兴崇三宝。他与佛门高僧交往极多,仅见于诗文中的就有早年结识的释文光和广宣大师,还有琴中知音真上人、越僧长吉、吴僧真、元二上人等不下十人。他曾问道于琅玡慧觉禅师,且有偈赠予禅师,偈曰:“连朝共话释疑团,岂谓浮生半日闲。直欲与师闲到老,尽取识性入玄关。” 范公在母亲去世后,恭请出家法师为母亲诵经超度,虔诚所致,竟然感得观世音菩萨化身出家人,为其母亲念诵《金刚经》半部。 范公屡次作文表赞佛门高德。仁宗皇祐元年,天竺山日观庵善升禅师入寂,先生为其撰写塔记,表彰德行。 范公还曾将自己的房舍捐献出来,改建成太平寺,云端佛学,延请浮山法远禅师住持。禅师入寂后,范公为其撰写碑铭。在碑铭中,范公赞道: 呜呼远公,释子之雄。禅林甘泽,法海真龙。寿龄有限,慧命无穷。寒岩脊骨,千载清风。 不独如是,范公与佛教净土宗更有着殊胜的因缘。据清朝佛教著作《角虎集》记载: 时有宗道者,见雪窦后,超放自如。后忽自检居寿春,不出。常口念弥陀,以扫帚自净其居。公往见之……问曰:“如何是西来之意?”宗曰:“云开山月露,雨过竹风凉。”又问:“终日念佛,当过什么?”宗举扫帚作舞势。公豁然领旨,常修净业,以养圣胎。 “以养圣胎”即是求生净土、存养莲胎之意。由此可知,范公在当时的一位名为宗道的法师开示指引下,常修净业,求生西方极乐世界。虽然这位法师的引导方式颇具禅宗的风范,由于高僧善于洞鉴行者善根与时节,加之巧摄妙引,悟力超凡的范仲淹终由单纯参禅转入“终日念佛”的修行路径。 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年),范公走完了他63载的光辉一生。 《角虎集》中记载,临终之日,范仲淹对家人说道:“吾昨夜梦池中莲花皆作金色,即当随师西去矣。”由此可知,范公临终前便预知时至,梦见西方妙境界相,且知自己定当蒙阿弥陀佛接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范公去世之日,“四方闻者,皆为叹息”。民间各地建立祠堂,画像供奉。上至朝廷官员,下至普通百姓,无不如丧考妣,悲泣哀号。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样一句悲悯宏大、仁慈爱物的名言金句感动了历史上一代又一代人,这位“后天下乐”的仁者因为念佛,早早先于我们到极乐世界永享真实究竟的安乐去了,料想范公也定在西方日日心忧我等娑婆旧亲们——众生何事不思来? 摘自《净土宗》2016年5月刊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