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修院住过几天,清池和尚就领我到涞水县高旻寺去落发。那时正是三月天,天气不很冷。从天津坐火车到高碑店换车,正赶那一次没有车,清池和尚说:“我们不坐火车,要步行看看你能不能吃这苦。”从高碑店到涞水县的瓦宅村,还有很远的路程。我们到高旻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叫开门之后,我那位纯魁师叔首先就问:“到这时候赶来,有什么要紧事?” “因为印和尚一向也没收个徒弟,”清池和尚走的气喘喘地说,“现在有一位发心出家的,拈阉的时候正是拈着印和尚的名字,云端佛学,这是他们有缘,今天我送他来落发。” 纯魁师叔一听说为师兄收徒弟,心里很喜欢,就准备与我落发。高旻寺的宗派是临济正宗,到我这一辈是“隆”字。纯魁师叔对于给师兄收徒弟的事很重视,还给我看看八字,五行中缺金就配了一个“衔”字,所以我出家的法名是“隆衔”。 落发之后,他们两个人还开示我一番:“出了家如同又降生一次,像另转成一个人一样。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从此改头换面做大丈夫事,行人之所难行,做人之所难做。将来住持佛法,宏范三界,成无上觉,为天人师,方不负出家学道一场!‘隆衔’两个字,如同刚一生下起的乳名,受戒的时候,再按照名字的意思起一个学字。出家之后,最初要先学戒,由戒生定,因定发慧,这是最要紧的事!” 在我的人生过程中,深深地画了一道鸿沟,至此,算是告了 一个段落。在一个简短的仪式里换上了出家的衣服,先拜祖,后拜诸山,两天的工夫,把我出家的事办完,第三天回清修院。从此我步入了佛门。 摘自《影尘回忆录》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