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讲佛教为西来之学,严格来讲并不科学。佛教哲学,自汉代传入中国,经过融会了玄学,到南北朝得到很大的发展,非常兴盛。梁武帝萧衍曾四度舍身为僧,要朝廷用重金赎身。他认为佛教是正道,中国本土的儒道为邪道,故而崇尚佛教,以之为国教,佛教达到很高的地位。隋唐时期,佛教得到了更大发展,隋炀帝尽管荒淫无耻,但他信佛求戒,也是佛教弟子,但他并没有向佛教主张的那样行善,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唐代,特别是武则天时,三教并崇,佛教为盛,寺院规模很大,寺院经济非常发达,民间藏书也十有八、九为佛教典籍。佛教文化成为一种强势文化,而儒道本土文化则沦为弱势文化。 如果说在七、八世纪,印度佛教存在,到14世纪,那么印度佛教趋于湮灭。佛教依靠引入中国,得到发扬光大,后由中国向外传到韩、日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中国化的佛教在理论上和思维上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不管华严宗、天台宗,都是中国化的。特别得到世众信仰的是禅宗,相传如来佛祖在灵山传法,作拈花微笑,众僧皆不解其意,惟迦叶尊者露出会心的笑颜,佛祖明白迦叶已经悟其意,故把法传与他,迦叶尊者是为禅宗初祖,阐扬如来教义为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以心传心,这才是正眼法藏。二十八代达摩尊者东来中国传法,成为中国佛教初祖,代代相传,到慧能六祖发扬光大。中国佛教本来是没有经的,都从印度引进,中国人只为之做论做疏,直到慧能,才有了一部《六祖坛经》。相传六祖不识字,是文盲,现在也还在考证这个问题。五祖弘忍为传衣钵予弟子,特意试法弟子,令弟子各做一偈,聊表心志,他则根据弟子所作之偈悟性、水平高低决定是否达到为我传法的条件。上座弟子神秀先声夺人,作一偈子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何处惹尘埃。”弘忍听后,微微一笑,说:“你的悟性可以,已经到了佛学门槛,但还没有入门,假如刻苦修行之乃能登堂入室,可以肯定你基质是好的,不会干坏事,也不会做恶做孽。稍有不足的是,你还没有空乏身心,还有牵挂。”余下弟子皆不佳,神秀此偈逐渐传诵开来。时椿米的小和尚慧能听到有人吟诵此诗,觉得还有推敲的余地,就也作了一偈,说:“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众人以为更妙,传诵到五祖弘忍那里,请决高下,五祖听后,也微微一笑,却不置一词,众弟子见师傅无言,也就以为不如神秀之偈。实际上,五祖听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暗中将衣钵传付与慧能,叮嘱他赶紧离开,向南而行,不必回头。慧能领会师父意旨,行至岭南,隐居15年,才出来广州法行寺受戒,后来因论解经义胜人一筹,做了主持,越来越多的人南来向他学法,势力逐渐增大扩展,立为南宗。我所说的禅宗的三句话就是:一、明心见性;二、无念为宗;三、顿悟成佛。 一、明心见性 禅宗的要义是明心见性,见性成佛,故又叫佛性禅。禅宗在六祖发扬光大后,不主张苦力修行。他认为:人心本来是清静的,万法自在心性之中。日月本来是明亮的,但为何现在看不见明日明月呢,是被云雾所遮蔽了。某天突起大风,吹拂走云雾,那么也就可以看见了。本来你的心性是明的,佛就在你心中,只要将遮蔽佛性的私欲吹拂走,就可明心见性。所以《坛经》讲:上是明的,下是暗的。现在我们坐飞机,可以体会得到。所以他认为成佛不必外求,慧如日,智如月,是常明的。佛就是觉,云端佛学,就是悟,就是智慧。智慧本来是常明的,你本来就是可以成佛的,只是被云雾暂时遮蔽。只要将之去掉,佛性就显现出来了,慧能认为众生都是有佛性的。因“明心见性”的宗旨,是建立在人人心中有佛性上,“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慧能认为,“一切万法,尽在自身中”,“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万法尽是自性”,因而不需外求,成佛在自心。 二、无念为宗 无念为宗,还包括无相为体,无住为本。无念并不是说要断绝念头,要离去念头,没有了念,也就意味着死去。禅宗不是拒绝意识活动,而是要超越意识活动,要离境离染,要念念真如本性。不要有爱憎、执着,蔽于境。强调的是真心发露,如此才是无念。无相为体。无相就是没有相,现在注重相,名字概念是相,桌子是相,但我们不能停留在相的阶段,不要被相所蒙蔽,而是要超越它,这存在一个修行的问题。佛教中的戒律实际上是外在的,我们不要被它所束缚,要自然去做,不违背它即可。无住为本,无住就是不要停留,不要中断。你都有佛性的觉悟,但不是很容易达到,你应该空色身,这样才是无住。 三、顿悟成佛 顿悟成佛,这是禅宗念佛的法门和诀窍。佛性在你心中,只要你有了明师指点,即可立即觉悟,顿悟成佛。禅宗解决了必然和自由的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发挥主体的能动性,去掉长期形成的束缚、戒律,充分实现主体的自由,去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可以说,禅宗生发了佛教中的一次革命,把心外佛变成了心内佛,禅宗思想的精髓在于此,它是洞察人生命智慧的思想。也就指出了人在被奴役的情景下,如何去获得自由。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