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很沮丧,一送走小黑就开始发牢骚:“我都连续请两天假了,说不定要被辞退的……” 盖成问阿勇:“我刚才有没有给小黑讲这个事情的有效期限?”阿勇想了会,很肯定地说:“讲了,不是说只有五天时间了吗?”盖成讲:“要是明天小黑找你,表示他愿意干,你就带他去找阿杜,先上机试一下。”阿勇不相信:“找我,小黑会找我吗?”盖成胸有成竹地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二天,阿勇怕失业,去上班了,盖成本来也要去公司,可前一晚失眠,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九点多醒来,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说要去拜访客户,转过头接着睡。睡梦中,他领到了200万,钱刚到手,就有一队警察扑上来,警察正要铐他,他手里拿着的现金支票,瞬间变成一张白纸,警察只好把他放了……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盖成拉出梦乡。 阿勇打来电话,说小黑同意试一下,“他尤其强调不是为了钱,而是想证明自己的水平比有名气的专业人士更出色。”听说小黑同意试一下,盖成一下清醒了:“他说不是为了钱,但钱给少了他也不会干……下完班,吃过晚饭,你带他去阿杜那里,让他上机试一下。” 晚上12点,还没有阿勇的消息,他打电话过去,阿勇说:“刚才搞了三个多小时,没任何进展,不过小黑是真来兴致了,估计现在不让他干,他都不答应。” 直觉告诉盖成,小黑能行,他相信,小黑起码能部分地破解足球彩票的防伪系统,并且能在8号前,做成一张可以领到200万的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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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7日早上,小黑交给阿勇一张彩票,用小黑的话讲,他做的这张票,从技术的角度讲,跟或许已被人扔掉的那张,没有任何区别。 盖成拿着这张票,足足看看了半个小时:“小黑真是那么说的?”阿勇有点担心,显得忧心忡忡:“前两天还不觉得,这真做出来了,我反倒心慌得不行了。”事实上,盖成跟阿勇一样,可他得强撑着:“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贪官一贪成百万上千万,还不是该干嘛干嘛。”盖成的话,对阿勇没多大帮助:“事情一旦坏了,少说也得给关上十年吧,你真不怕?”盖成当然也怕,因为他心里没底,就像现在,他无法知道面前的这张票,究竟跟真的差多远,难道真像小黑说的那样,连区别都没有?他甩甩头,努力抛开这些念头,反正事已至此,只有赌一把了。 “不要动不动就关上十年,你以为关十年就那么容易,关个人成本也是很高的,再者说了,你看那些当官的……”“又是当官的,我们又没当官!”“没当官的原因就是胆子不够大,这件事成了,就有当官的素质了。” 午饭,两人喝了点酒。 “这样,我去领,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绝不连累你,更不会扯到小黑和阿杜。”盖成说完这句话,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怎么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哪能让你一个人担风险呢。”阿勇诚恳地说。 “不要跟我争了,我去领,到时候留我的身份证,出了事让他们来找我,不就是坐牢吗,南非的那个谁,不坐牢能当上总统?还有韩国总统金大中,还有谁,反正好多大人物都坐过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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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由谁去领,双方争执不下。说心里话,开始,盖成是不愿意去的,明摆着,万一小黑那张票做得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被当场识破,去领的人当即就要失去自由。可后来想通了,事情一坏,谁也跑不了,失去自由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还不如打头阵,一来显得仗义,二来又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款项。去领的人没定下来,但对盖成提出的分配方案,阿勇完全认同:小黑、阿杜各拿20万,亲自去领的拿100万,60万归另一个人,税各人按比例扣。 终于,在盖成的一再坚持下,阿勇让步了。双方商量好,去领奖时,盖成装扮成民工,尽量显得憨厚、朴实,能木讷一点更好。直到临走,阿勇还不死心,他摆了个姿势,问盖成:“你看,我是不是比你更像民工。” 晚上,盖成早早就上了床,他要养精蓄锐,争取明天有一个好的状态。关了灯,却睡不着,头脑倒越发清醒,明天这一去是吉是凶,他心里一点底都有。他才二十六岁,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甚至连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不去想,事以至此,只能勇往直前。 十二点多时,盖成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可婷婷来了。一进门,盖成就发现,婷婷的脸色很不好,憔悴而疲惫,盖成问她怎么了,婷婷没回答,一开口就向他借钱。“要借多少—————不过借多少我现在都没有,过两天,过两天等我发了财,送你几万。”说罢,盖成拿出那张伪造的彩票在婷婷面前一晃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期足彩的头奖200万啊!”婷婷半信半疑,嘴巴半天没合拢。 冲完凉,婷婷一丝不挂地钻进盖成的被窝。听人家说,在关键时刻做这种事会坏运气,所以盖成本不打算动婷婷,可婷婷很热情,一上床就抱住盖成:“成哥,今晚我要好好陪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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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8日,天色阴沉。 盖成醒来时,看到枕边有一张纸片,是婷婷留的,上面写着:“成哥,谢谢你,我会记着你的。”虽然觉着有点怪,但盖成也没在意,今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抓了把零钱,他下了楼。 先买份报纸,一看,没有200万被领走的消息,一切正常,出发。本来要打车,但临上车前,盖成还是选择了公交,他怕打车会使自己更紧张。前面等他的,是得到100万,还是付出十年的青春,坐在嘈杂的公交车上,他不至于过深地陷入这种痛苦的思索。 而此时,阿杜得到一条惊人的内部消息。他先打电话给盖成,但盖成的手机关机,又赶紧打给阿勇。“千真万确,我姐的男朋友在足彩管理处上班,他刚才亲口给我讲的,刚才有人用伪造的票去领那200万,当场被抓…… 阿勇头皮一阵发麻,给盖成打电话,却打不通。火速拦了一辆的士,人还没上车就喊:“快!快!” 阿勇上的士时,盖成刚好到达兑奖中心所在的太平洋大厦,刚好有电梯下来,盖成惊呆了:只见婷婷双手间已经戴上了一副锃亮的手铐,身后还跟了若干名警察!盖成似乎醒悟过来了,伸手去摸内衣口袋,钱包不见了!装有那张伪造的彩票的钱包不见了!原来婷婷说的“谢谢”是这意思! 盖成赶忙从侧门溜出了太平洋大厦,这时候,阿勇刚好赶到,见盖成急冲冲的样子,阿勇心中一喜,心想肯定是蒙混过关了!赶紧为盖成打开车门,一个劲地问:“扣了多少税?扣了多少税?”盖成喘着大气,没理会阿勇,断断续续地跟出租车司机说:“走!走!快!快去长途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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